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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安娜(第二十二章—第二十五章)

央视国际 (2005年06月03日 09:35)

  第二十二章

  在等待葬礼的几天里,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。晚上睡在床上辗转难眠,隔天早上还不忘到男爵的卧室去摆放鲜花,就像他生前一样。我的思想沉湎在对往事的回忆中,独自漫游在玄幻的时空里。由于我的失魂落魄还导致了一场小事故。

  那天我正走下楼梯,忽然眼前一闪,泪眼迷离中似乎看见老男爵安详的坐在大厅里,正抽着烟斗微笑着看着我。我踉踉跄跄地跑下楼,结果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。当时我的耳朵里只有一片嗡嗡声。我用一只手轻轻敲打着脑壳,而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摔伤的右脚踝。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坐在楼梯口,几次想挣扎着起身,却因异常疼痛而放弃了。宅子里的人们都在为老男爵的后事忙碌着,连列普宁公爵大人在自告奋勇的加入队伍后也鲜见人影。

  “啪”的一声,通往厅内的门被推开了。“波丽娜,波丽娜。”是弗拉基米尔的喊声。“安娜,您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?”他看见了坐在门后的我。“地板哪比得上您屋内的高床软榻。”他皱着眉头对我说。“我…我…”我痛得直冒冷汗,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。“好吧,现在回房去吧。”弗拉基米尔一边说一边俯下身把我抱了起来,然后毫不费力的直往楼上走。

  我本能的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,而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。我抬眼看着弗拉基米尔的脸庞。这回我是第一次注意他那高贵而潇洒的容貌,而如今原本应该神采奕奕的面孔却满怀疲惫。一路上他并没有看我,但我仍能清晰地感到他的呼吸无时无刻的在掠过我的脸颊。忽然我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。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的异样,我低垂着眼帘紧抿着双唇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。

  今天通往卧室的路似乎要比平时长,当弗拉基米尔把我放在床上时,我再一次感到钻心的痛楚。我龇牙咧嘴的模样惹来弗拉基米尔的一声轻笑。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,我想看看您的脚。”我点了点头。于是他便用手掀起了我裙摆的一角,看着那高耸的小馒头。“应该让维克多医生来瞧一下。该死的!这屋里的人都跑到哪去了?除了您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。”他皱着眉生气地说道。

  “您忘了吗?一大早您就吩咐尼基塔进城买丧葬用品、催促波丽娜去准备葬礼用的鲜花、差遣格里高利去周边邻居家告知噩耗、而您自己去教堂安排最后的祈祷。我想瓦尔瓦拉现在正在厨房准备晚餐。而…而卡尔.莫戴斯托维奇我不知道他在哪里。”“呵,我们的管家大人一到了节骨眼上总是不知所踪。他倒是一点不担心自己的饭碗。”“这次倒不能怪他。”我小声说道。

  “噢?您为他辩解,为什么?”弗拉基米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。“那是因为您包揽了全部的事务所致。您安排好了所有的活包括您自己的,而我们的管家连插个小嘴伸个小手的机会也没有。所以现在他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痛哭流涕呢,为他即将面临的失业!”弗拉基米尔听完后,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。“您会说笑了,证明一切都在恢复正常中。啊!您还漏掉了一个人。我们高贵的客人,总是黏着您的那位米哈伊尔.列普宁公爵大人又在哪里?我不记得吩咐过他去做任何事。”

  弗拉基米尔用了黏字,我的脸不禁又一次涨得绯红。我不敢看他侦讯的目光,低下眼眉说道。“他…他到政府办公厅去了,说是帮您去核查相关的文件。米哈伊尔有一颗高尚的心,您有一位心地善良的朋友。而我…”我使劲揉搓着床单接着说道。“而我是这里最没用的一个,什么忙都帮不上。”“您知道就好!”弗拉基米尔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冷冰冰的。“家里已经够混乱的了。而您却在这几天里装傻扮楞。”然后他提高了音调。“告诉我,何时您才能停止这愚蠢至极的神经质的行为?”我抬起眼帘望向他的眼睛深处,轻描淡写地说道。“等到您不再用无尽的忙碌来宣泄悲伤的时候。”只见弗拉基米尔的脸部肌肉在颤动,也许那是心灵的悸动。

  第二十三章

  三天后我们在墓地前为伊万伊万诺维奇举行了葬礼。男爵家族墓园建在庄园惟一的小山丘上。棺材是由四位教士护送着到达所选定的墓穴上去的,他的墓穴是紧挨着男爵夫人的。高尔基神父在一片沉寂中做着安灵弥撒,接着又把男爵身前的忠诚和圣洁宣扬了一番。

  来参加葬礼的有二百多人,把处在朦胧暮色中的小山丘层层包围了起来。站在内圈的大多是男爵的亲友。他们中有安德烈三兄妹、列普宁公爵、县里的其他贵族、还有中午才从彼得堡风尘仆仆赶来的谢尔盖斯潘诺维奇。站在外围的都是庄园的农奴,原先住在庄园西边的五十三家农户拖家带口的全部都来送别老人,其中有几个想往前挤的小机灵鬼硬生生地被父母拽在身边。天色渐渐黑下来,大家不约而同的点燃了手里的蜡烛,闪闪的烛光与天空初生的星星交相辉映。

  仪式接近尾声,人们低垂着头恭敬的做着祷告。我谛听着这最后的忧伤的挽歌,挽歌时而是压抑的泣不成声的单音,时而又成了低沉的痛彻心肺的呜鸣。当棺材被放入墓穴后神父洒下第一缕尘土时,人们纷纷将手中的鲜花抛向棺盖。

  弗拉基米尔抬头仰望天空,在胸口画着十字。“祈求主,让他在天堂里安息。”我靠在他的身边轻唱:“灵胞去世,暂时离别,不用失望心伤;无非是主招他安息,等候通往天乡。”

  在当天晚上的祭宴上,大家都没有什么食欲,于是便早早的回房休息去了。而在隔天的晚餐上,瓦尔瓦拉为大家准备的丰盛佳肴却让人垂涎欲滴,特别是谢尔盖斯潘诺维奇更是对厨娘的炮制大大褒扬了一番。接着他举起了手中的葡萄酒微笑的对坐在主人位上的弗拉基米尔说:“为伊万伊万诺维奇优秀的继承人,新任的科尔夫男爵干杯!”于是我和米哈伊尔也举起了杯子向弗拉基米尔示意。弗拉基米尔接受了祝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脸上也重露出了笑意。“谢尔盖斯潘诺维奇,您是父亲的老朋友。如果您没有重要事情需要去操办的话,我想邀请您在庄园多住几日。”“我也正有此意。”老人回应道。“我想顺便拜访一下周边的老朋友。昨天在葬礼上没有见到多尔戈卢卡娅公爵夫人,不知是否身体有恙?明天一早我就去看望她。”

  过了一会儿,弗拉基米尔一边低着头切着牛排一边对米哈伊尔说:“米沙,我今天写了一份信给谢廖莎上尉,向他多请一些时日的假。我打算将庄园的事情理顺后再回部队。看来这份信要麻烦您回彼得堡时转交了。”正在吃着牛排的米哈伊尔放下手上的刀叉对弗拉基米尔说:“恐怕我在近期无法转交,而且我还要在您的庄园多打扰一段时间。”

  弗拉基米尔怔了一下,短促的吸了一口气,微睨着双眼问道:“为什么?”“因为…因为…”小公爵十分犹豫的看着大家,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把原由道明。“我这次到庄园并非只是纯粹的探视老男爵。我事先接受了皇储给我安排的秘密任务。如果能顺利完成,将会对王位继承人的政途有很大的帮助,所以我是作为王室的特派专员来到本县的。诸位很抱歉,我只能对大家说这么多。” 弗拉基米尔继续吃着盘中餐,漫不经心的说道:“特派员先生,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”“谢谢您,我的好朋友。”米沙很兴奋,望着我笑了。

  晚餐最后一道菜是瓦尔瓦拉拿手的小蘑菇鱼汤。我对坐在右手边的米哈伊尔说:“这是瓦尔瓦拉最绝的手艺。蘑菇和鱼的鲜味虽然同时在汤内并存,但您不会混淆它们。这道汤绝对会让您回味无穷。但是您要注意…”我还未说完,小公爵就已经急不可耐的舀起了汤向嘴里送去,我想阻止他也来不及了。接着米哈伊尔便涨红了脸,鼓起了双腮很响亮地咳嗽起来。我在一旁惊叹:“我刚才就想提醒您汤很烫。”小公爵停止了咳嗽,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小手巾轻柔的抹了抹嘴唇,又顺手擦了擦鼻凹处的汗珠。然后喃喃自语道:“看来享受美味总得先付出点代价。”我盯着他手中那条熟悉的手绢问道:“您还留着它。”“您的手绢总能在关键时刻帮助我,就像现在。”米哈伊尔笑眯眯的瞧着我,并把手帕放在了唇边。这时从主人位上发出了清脆的“当啷”一声响,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弗拉基米尔的身上。原来他不知何故将汤勺扔进了碗里,只见碗四周的桌面上都是飞溅的汤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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